第19章 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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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娃娃
聲音被壓得低低沈沈, 有些調侃的意味。
叢枝俶爾轉過腦袋去，不再看他。
胸口沈沈的呼吸變得滯重。
叢枝屏息凝氣，餘光裏裝著少年清俊肆意的眉眼。
下意識的, 她小聲反駁：“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祁驍看著她小氣吧啦又別扭至極的模樣, 眉眼張揚肆意, 唇角翹起淺淺的弧度。他一只手伸過去, 指尖戳了戳她的臉頰。
聲音依舊是不著調的, “沒想到你這人, 挺小氣啊。”
指尖觸碰臉頰皮膚時的冰涼讓叢枝整個身子都變得僵硬了些, 那吊兒郎當的聲線落進她的耳朵裏, 酥酥麻麻的摩挲著耳蝸。
鉆心的癢。
簡短的逗趣並沒有讓叢枝高興很多，雖然還是會從他的玩笑話裏自私的貪戀，但叢枝也始終知道, 那並不是真的。
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白日夢而已。
傍晚放學, 樓音音因為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鈴聲一打就拉著江暢離開了。叢枝落了單, 只好一個人回家。
簡單的收拾好書包, 她就打算離開。
人才剛從座位上站起來, 身旁就傳來了祁驍的聲音：“叢枝。”
叢枝扭頭看他。
男生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整個人懶散的靠在後桌上, 微仰著腦袋看她。末夏的黃昏雖不如盛夏那般濃烈, 但卻依舊讓人不舍挪開眼。
“怎麽了？”
“放學一起走, 我找你有事。”
以為是單純的有事，叢枝點了點頭。
兩個人並肩出了學校，這會兒是放學高峰期, 校門口有很多來接自己孩子回家的家長，接到孩子的家長個個笑容滿面, 又是幫背書包又是關切的問東問西。
叢枝站在旁邊艷羨的看著他們，家長摟著孩子的肩膀緩緩走去。汽笛鳴聲，他們坐上了回家的車，逐漸遠去。
有那麽一瞬間，叢枝突然想到了以前上幼兒園時，叢元洲和周蘇荷笑容滿面的來接她放學回家。
為什麽會想到那個時候呢。
叢枝苦澀的扯了扯唇，打算離開。
只是一擡眸時，她的目光就盡數被人群之外的祁驍攫去。
他身姿高挑的立在人群之外，側頭回望。黃昏的風餘熱未散，吹起他額前的黑發，優越的眉骨朗正，嵌一雙深邃的眼睛。
身後是一片薄朦色的霞，清輝淡淡，光彩四溢。
悉數都撲進眼睛裏時，心跳聲接連重重響起。
沒有哪一刻不讓她這麽心動。
叢枝還站在原地怔怔發楞，忽地一道陰影籠罩下來。她回神，瞧見了站在她面前離她很近的祁驍。
心跳得厲害。
叢枝手指揪著衣角，小幅度又讓人無從察覺的後退一步，與他拉了些距離。
“你怎麽過來了？”
微妙的小舉動並不會瞞過祁驍的眼睛，單挑了挑眉並未拆穿，他一只手插進褲兜裏，單肩勾著書包帶，眉目在夕陽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說：“你不過來，那就只有我過來了。”
是因為剛剛叢枝看見別的同學的家長來接想起周蘇荷和叢元洲就多看了兩眼的事，以為是自己耽擱了時間，於是連連給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走神。”
“嘖，”祁驍擡手輕輕的彈了下她的腦門兒，“你是不是傻？”
叢枝捂著腦門兒被他彈的那個地方，不知所措的看向他。
幹凈純潔的一雙眼裏澄澈明亮，祁驍看著那雙眼睛，有片刻頓滯。清了清嗓，祁驍擡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朝人群之外扯去，“跟我走。”
手腕上是他手掌心包裹住的熱，叢枝落一步在他身後，擡眼看他，只瞧得見少年利落的下頜弧線，頭頂烏黑的發絲染了層金光。
一直到人少的地方，祁驍才松開她的手。
這不是回家的那條路，叢枝左顧右盼的向四周望了望，視線最後落到地面上晃動著的他的身影。
叢枝兩只手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書包帶，加快了腳步走到他身邊去，小心翼翼的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祁驍偏頭瞥一眼她，低聲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她，只是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叢枝被他帶著東繞西繞，最後到了上次去過的那個游戲廳。
交雜重合在一起的游戲音樂震耳欲聾，見祁驍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想法，叢枝邁著小碎步追了他幾步，很大聲的在他耳邊說：“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昏暗的空間裏，五顏六色的鐳射燈輕掃慢掃路過裏面的每一個人，同樣也掃過祁驍那張俊俏肆意的臉。
游戲廳裏的人很多，大人和小孩兒都有。
叢枝緊緊的跟在祁驍的身邊，很害怕自己會走丟。
祁驍聽見女孩兒的聲音，以同樣很大聲的聲音回覆她道：“來玩兒啊。”
真是很少見他這樣的人。
叢枝只能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隨他在游戲廳裏走街串巷。
左看右看，都沒有令祁驍停下腳步的游戲機，叢枝納悶的想到了之前的那間獨屬於他的游戲房，裏面也有四五款不同的游戲機。
上一次她刻意觀察了一下，都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喜歡玩兒的游戲。
如果他想要玩兒，直接去那間游戲房玩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兌游戲幣，在紛雜的人群裏穿梭尋找自己想玩兒的游戲。
難道是他也認為，在這裏玩兒更有熱鬧的氛圍？
猜不透他的心思，叢枝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直到……
他來到了一款粉嫩的抓娃娃機面前，側頭問她，“要玩兒嗎？”
叢枝一頓，隨即拋去驚訝的目光，慢半拍的，她搖了搖頭，“…我不玩。”
祁驍納悶的用手指抓了抓頭發，說：“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娃娃機？”
“不是這個意思。”叢枝擺擺手，視線落在那臺娃娃機上，隔著玻璃，裏面擺滿了兔娃娃，她解釋道：“是娃娃機太難抓了，我抓不到，還費錢……”
立刻明白過來她的顧慮，祁驍靠在娃娃機上，手指從小籃子裏抓出兩個游戲幣，向空中一拋，又將那兩枚游戲幣接住。
眉眼上挑，他勾了勾唇角，說：“小意思。”
說著，就向那臺機器裏扔了兩個幣進去，轉頭看她，“看我的。”
目光悠悠。
金幣啟動了娃娃機，機器邊框閃爍了一圈，緊接著響起與祁驍氣質十分違和的幼兒音樂聲。
叢枝就站在他身旁，看他操縱游戲機手柄，將娃娃機裏的小爪子移動到中間的位置。對準某個娃娃後，他手掌一拍游戲機上的另一個按鈕。
微俯著身，娃娃機裏明亮的光線勾勒著他的眉眼，下頜線條利落分明，弧度也格外流暢。漆黑的眸光裏柔和生色。
爪子被放下去，準確無誤的抓上那只娃娃。
可惜娃娃並沒有被抓起來，爪子松弛無力，根本抓不起來。
之後祁驍又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最後不耐煩的輕嘖一聲，又從籃子裏拿出兩個游戲幣。正準備往投幣口扔時，叢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皮膚很柔軟。
並沒有停留多久，在他轉過頭來看向她時，叢枝就將他的手松開，說：“抓不到就算了吧，別再浪費了。”
“不行。”
邊說著，祁驍就將那兩個游戲幣扔了進去。
機器再一次被啟動。
祁驍又試了一次，那只哇哇被抓起來吊在空中，最後卻因為移動又掉了下去。
祁驍：“……”
叢枝再次勸他，“算了吧祁驍。”
最後還是沒算，祁驍就像是勝負欲上身一樣，一直在這臺機器面前死磕，最後的那一次本來也要掉下去的，只是掉下去的方向正好是通道口的方向。
那只粉白色的兔娃娃就這麽被抓了起來。
祁驍蹲下身將娃娃從通道口裏拿出來，遞給她。
叢枝有些楞，慢半拍才接過那只娃娃。她好像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腳步虛浮又飄渺，格外的不真實。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他，“給我的？”
祁驍拿著裝游戲幣的空藍子，輕聲笑了下，“那不然呢。”
瞧她楞楞看著自己的眼神，他沒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發頂，“傻了？”
是叢枝想不明白。
她問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給我抓娃娃？”
小心翼翼又極為渴切的想知道答案，就連綿長的心思，都擰成一股細細的絲線，繃得很緊很緊。
緊到一扯就斷。
祁驍並沒有回答叢枝的問題，而是問她，“叢枝，你現在開心嗎？”
叢枝微微有些楞，“開心……開心啊。”
“那就夠了。”
“所以你是因為我不開心，所以才……”
她實在不敢想象會是這個原因，心跳聲七上八下，早就散了節奏。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心裏所想，也是祁驍所想。
“嗯。”
簡單的一個字，讓叢枝屏住了呼吸。
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你怎麽會……”
“樓音音很擔心你。”
一句話，將她心裏面的所有幻想逐一擊碎。
原來，不是因為他。
祁驍的聲音還在耳邊響，“她今天刻意拜托我，帶你出來轉轉。”
“這樣啊……”像是丟了魂一樣，叢枝的眼底，有隱隱的失落。
但游戲廳裏光線昏暗，人的面容都有些隱隱看不清楚，更別提這格外微妙的變化了。
祁驍終究是沒有發現的，只淡淡的“嗯”了聲。
在游戲廳玩兒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出來的時候，天色漸漸的暗了些。街道兩旁都點亮了路燈，一直向路盡頭延伸。
叢枝抱著兔子玩偶站在路邊和祁驍等紅綠燈，她面容靜靜的，無波無色。
祁驍就站在她身旁，瞥見她淡淡的臉色，忽然問她，“我怎麽感覺，你好像還是不開心？”
等紅綠燈的人多了幾個，叢枝怕擠到別人，往祁驍身邊靠了靠。
一邊搖頭，對他微微一笑，眼睛裏被燈光照得很亮，“沒有，我今天很開心。”
祁驍對她的話有幾分質疑，“真的？”
“嗯。”叢枝點了點頭。
她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垂眸輕輕的說：“祁驍，你是第一個給我抓娃娃的人。”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紅燈變成了綠燈，身邊的人都朝著馬路對面走去。未察覺到他眼底的情緒變化，叢枝對他說：“綠燈亮了，我們快過去吧。”
說完，叢枝就朝著馬路對面走去。
薄黃淺淡的光線落到她混進人群的纖瘦背影上，單薄脆弱。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裏悶悶的。
那種說不上來情緒纏繞在他心上，有點惹人煩。
不過他終究也還是沒有多想，擡腳大步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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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沈沈的呼吸變得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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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 她小聲反駁：“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祁驍看著她小氣吧啦又別扭至極的模樣, 眉眼張揚肆意, 唇角翹起淺淺的弧度。他一只手伸過去, 指尖戳了戳她的臉頰。
聲音依舊是不著調的, “沒想到你這人, 挺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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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白日夢而已。
傍晚放學, 樓音音因為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鈴聲一打就拉著江暢離開了。叢枝落了單, 只好一個人回家。
簡單的收拾好書包, 她就打算離開。
人才剛從座位上站起來, 身旁就傳來了祁驍的聲音：“叢枝。”
叢枝扭頭看他。
男生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整個人懶散的靠在後桌上, 微仰著腦袋看她。末夏的黃昏雖不如盛夏那般濃烈, 但卻依舊讓人不舍挪開眼。
“怎麽了？”
“放學一起走, 我找你有事。”
以為是單純的有事，叢枝點了點頭。
兩個人並肩出了學校，這會兒是放學高峰期, 校門口有很多來接自己孩子回家的家長，接到孩子的家長個個笑容滿面, 又是幫背書包又是關切的問東問西。
叢枝站在旁邊艷羨的看著他們，家長摟著孩子的肩膀緩緩走去。汽笛鳴聲，他們坐上了回家的車，逐漸遠去。
有那麽一瞬間，叢枝突然想到了以前上幼兒園時，叢元洲和周蘇荷笑容滿面的來接她放學回家。
為什麽會想到那個時候呢。
叢枝苦澀的扯了扯唇，打算離開。
只是一擡眸時，她的目光就盡數被人群之外的祁驍攫去。
他身姿高挑的立在人群之外，側頭回望。黃昏的風餘熱未散，吹起他額前的黑發，優越的眉骨朗正，嵌一雙深邃的眼睛。
身後是一片薄朦色的霞，清輝淡淡，光彩四溢。
悉數都撲進眼睛裏時，心跳聲接連重重響起。
沒有哪一刻不讓她這麽心動。
叢枝還站在原地怔怔發楞，忽地一道陰影籠罩下來。她回神，瞧見了站在她面前離她很近的祁驍。
心跳得厲害。
叢枝手指揪著衣角，小幅度又讓人無從察覺的後退一步，與他拉了些距離。
“你怎麽過來了？”
微妙的小舉動並不會瞞過祁驍的眼睛，單挑了挑眉並未拆穿，他一只手插進褲兜裏，單肩勾著書包帶，眉目在夕陽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說：“你不過來，那就只有我過來了。”
是因為剛剛叢枝看見別的同學的家長來接想起周蘇荷和叢元洲就多看了兩眼的事，以為是自己耽擱了時間，於是連連給他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走神。”
“嘖，”祁驍擡手輕輕的彈了下她的腦門兒，“你是不是傻？”
叢枝捂著腦門兒被他彈的那個地方，不知所措的看向他。
幹凈純潔的一雙眼裏澄澈明亮，祁驍看著那雙眼睛，有片刻頓滯。清了清嗓，祁驍擡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朝人群之外扯去，“跟我走。”
手腕上是他手掌心包裹住的熱，叢枝落一步在他身後，擡眼看他，只瞧得見少年利落的下頜弧線，頭頂烏黑的發絲染了層金光。
一直到人少的地方，祁驍才松開她的手。
這不是回家的那條路，叢枝左顧右盼的向四周望了望，視線最後落到地面上晃動著的他的身影。
叢枝兩只手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書包帶，加快了腳步走到他身邊去，小心翼翼的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祁驍偏頭瞥一眼她，低聲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她，只是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叢枝被他帶著東繞西繞，最後到了上次去過的那個游戲廳。
交雜重合在一起的游戲音樂震耳欲聾，見祁驍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想法，叢枝邁著小碎步追了他幾步，很大聲的在他耳邊說：“你帶我來這裏幹嘛？”
昏暗的空間裏，五顏六色的鐳射燈輕掃慢掃路過裏面的每一個人，同樣也掃過祁驍那張俊俏肆意的臉。
游戲廳裏的人很多，大人和小孩兒都有。
叢枝緊緊的跟在祁驍的身邊，很害怕自己會走丟。
祁驍聽見女孩兒的聲音，以同樣很大聲的聲音回覆她道：“來玩兒啊。”
真是很少見他這樣的人。
叢枝只能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隨他在游戲廳裏走街串巷。
左看右看，都沒有令祁驍停下腳步的游戲機，叢枝納悶的想到了之前的那間獨屬於他的游戲房，裏面也有四五款不同的游戲機。
上一次她刻意觀察了一下，都是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喜歡玩兒的游戲。
如果他想要玩兒，直接去那間游戲房玩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兌游戲幣，在紛雜的人群裏穿梭尋找自己想玩兒的游戲。
難道是他也認為，在這裏玩兒更有熱鬧的氛圍？
猜不透他的心思，叢枝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直到……
他來到了一款粉嫩的抓娃娃機面前，側頭問她，“要玩兒嗎？”
叢枝一頓，隨即拋去驚訝的目光，慢半拍的，她搖了搖頭，“…我不玩。”
祁驍納悶的用手指抓了抓頭發，說：“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娃娃機？”
“不是這個意思。”叢枝擺擺手，視線落在那臺娃娃機上，隔著玻璃，裏面擺滿了兔娃娃，她解釋道：“是娃娃機太難抓了，我抓不到，還費錢……”
立刻明白過來她的顧慮，祁驍靠在娃娃機上，手指從小籃子裏抓出兩個游戲幣，向空中一拋，又將那兩枚游戲幣接住。
眉眼上挑，他勾了勾唇角，說：“小意思。”
說著，就向那臺機器裏扔了兩個幣進去，轉頭看她，“看我的。”
目光悠悠。
金幣啟動了娃娃機，機器邊框閃爍了一圈，緊接著響起與祁驍氣質十分違和的幼兒音樂聲。
叢枝就站在他身旁，看他操縱游戲機手柄，將娃娃機裏的小爪子移動到中間的位置。對準某個娃娃後，他手掌一拍游戲機上的另一個按鈕。
微俯著身，娃娃機裏明亮的光線勾勒著他的眉眼，下頜線條利落分明，弧度也格外流暢。漆黑的眸光裏柔和生色。
爪子被放下去，準確無誤的抓上那只娃娃。
可惜娃娃並沒有被抓起來，爪子松弛無力，根本抓不起來。
之後祁驍又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
最後不耐煩的輕嘖一聲，又從籃子裏拿出兩個游戲幣。正準備往投幣口扔時，叢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皮膚很柔軟。
並沒有停留多久，在他轉過頭來看向她時，叢枝就將他的手松開，說：“抓不到就算了吧，別再浪費了。”
“不行。”
邊說著，祁驍就將那兩個游戲幣扔了進去。
機器再一次被啟動。
祁驍又試了一次，那只哇哇被抓起來吊在空中，最後卻因為移動又掉了下去。
祁驍：“……”
叢枝再次勸他，“算了吧祁驍。”
最後還是沒算，祁驍就像是勝負欲上身一樣，一直在這臺機器面前死磕，最後的那一次本來也要掉下去的，只是掉下去的方向正好是通道口的方向。
那只粉白色的兔娃娃就這麽被抓了起來。
祁驍蹲下身將娃娃從通道口裏拿出來，遞給她。
叢枝有些楞，慢半拍才接過那只娃娃。她好像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腳步虛浮又飄渺，格外的不真實。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他，“給我的？”
祁驍拿著裝游戲幣的空藍子，輕聲笑了下，“那不然呢。”
瞧她楞楞看著自己的眼神，他沒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發頂，“傻了？”
是叢枝想不明白。
她問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為什麽要給我抓娃娃？”
小心翼翼又極為渴切的想知道答案，就連綿長的心思，都擰成一股細細的絲線，繃得很緊很緊。
緊到一扯就斷。
祁驍並沒有回答叢枝的問題，而是問她，“叢枝，你現在開心嗎？”
叢枝微微有些楞，“開心……開心啊。”
“那就夠了。”
“所以你是因為我不開心，所以才……”
她實在不敢想象會是這個原因，心跳聲七上八下，早就散了節奏。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心裏所想，也是祁驍所想。
“嗯。”
簡單的一個字，讓叢枝屏住了呼吸。
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你怎麽會……”
“樓音音很擔心你。”
一句話，將她心裏面的所有幻想逐一擊碎。
原來，不是因為他。
祁驍的聲音還在耳邊響，“她今天刻意拜托我，帶你出來轉轉。”
“這樣啊……”像是丟了魂一樣，叢枝的眼底，有隱隱的失落。
但游戲廳裏光線昏暗，人的面容都有些隱隱看不清楚，更別提這格外微妙的變化了。
祁驍終究是沒有發現的，只淡淡的“嗯”了聲。
在游戲廳玩兒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出來的時候，天色漸漸的暗了些。街道兩旁都點亮了路燈，一直向路盡頭延伸。
叢枝抱著兔子玩偶站在路邊和祁驍等紅綠燈，她面容靜靜的，無波無色。
祁驍就站在她身旁，瞥見她淡淡的臉色，忽然問她，“我怎麽感覺，你好像還是不開心？”
等紅綠燈的人多了幾個，叢枝怕擠到別人，往祁驍身邊靠了靠。
一邊搖頭，對他微微一笑，眼睛裏被燈光照得很亮，“沒有，我今天很開心。”
祁驍對她的話有幾分質疑，“真的？”
“嗯。”叢枝點了點頭。
她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垂眸輕輕的說：“祁驍，你是第一個給我抓娃娃的人。”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紅燈變成了綠燈，身邊的人都朝著馬路對面走去。未察覺到他眼底的情緒變化，叢枝對他說：“綠燈亮了，我們快過去吧。”
說完，叢枝就朝著馬路對面走去。
薄黃淺淡的光線落到她混進人群的纖瘦背影上，單薄脆弱。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裏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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